读南京学者姚远先生《城市的自觉》,让人不胜感慨。因为,书中提供了那么多文化遗产应该得到保护的理论依据,而我们所耳闻目睹的,却是历史文化名城不断遭到野蛮破坏的现实。
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先生在本书序言中指出:“一些城市在所谓的‘旧城改造’和‘危旧房改造’中采取大拆大建的开发方式,致使一片片历史街区被夷为平地、一座座传统民居被无情地摧毁,由于忽视了文化遗产的保护,造成了这些历史性城市文化空间的破坏、历史文脉的割裂、社区邻里的解体,最终导致城市记忆的消失。”他并明确表示“我非常反对‘旧城改造’和‘危旧房改造’这两个被广泛使用的词汇”。然而,这两个口号的“广泛使用”,已经“大幅度地改变了众多历史性城市的原有面貌,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城市发展功能趋同,城市文化特色出现危机”。时至今日,“危旧房改造”仍被冠冕堂皇地写在某些地方政府的旗帜上。
这本《城市的自觉》的核心,是寄望于重建城市的文化自觉,保存城市面临断绝危险的文脉。近十年来,作者不断为此奔走呼号。书中首论“城市化与文化自觉”,继述“守望老北京”,再吁“老南京的死与生”,结以“古城观察”,有可供借鉴的他山之石,更有很值得研究实施的意见建议。
城市的自觉,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2006年和2009年,作者姚远两次发起保卫南京老城南的呼吁。前一次,同样有专家学者的呼吁,有中央有关领导的批示,但“旧城改造的推土机依然我行我素,将一面面古墙碾在轮下”,“第一次保卫战并不能说是真正的成功”。而“第二次的保卫战可以说是很成功”,因为,一方面,《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的出台,提供了法律保障,另一方面,也得到了全社会的积极支持。时隔三年,有更多的人认识到这种文化毁灭的危害,大量市民加入了保护家园的队伍,众多媒体发出了保护遗产的呼声,市政府的一些职能部门,也在为保护历史文化出谋划策。正如单霁翔先生所说:“在各方面的努力下,南京先后制定《南京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和《南京老城南历史城区保护规划与城市设计》,从制度上终结了对老城的‘大拆大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