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屋静静地伫立在乌兰温都尔沙地。屋子的背风处,几百捆树苗齐刷刷地斜靠着。
一阵匆忙的脚步响起,48岁的乌云斯庆扛着铁锹从绿色深处走来。“今春墒情好,我们想多栽些杨柴和杨树,成活率肯定会高一些。”她抬起头来,抹了一把汗水,脸上露出笑容。
高颧骨,红脸膛,深深的皱纹,16年的沙漠种树生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也把这位蒙古族妇女打磨得更加勇敢、坚韧,就像柠条花一样,植根沙土,绽放出绚丽夺目的蝶型小花。
要在这里生存,就必须把沙地变成绿地
挖坑、扶苗、浇水,3人一组的种树队伍犹如点点星辰,装饰着漫漫返青的大沙梁。
微风吹过,一丛丛沙柳、杨柴摇曳生姿,沙窝里的柠条正在把积蓄的能量推向枝桠,嫩黄色的花骨朵依稀可见。
“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铺天盖地的黄沙能把房屋埋住。风一停,我们就赶紧把门口的沙子一点点挪开。”乌云斯庆指着地上几行清晰的野鸡脚印笑了,“那时候,满眼都是明沙,鸟儿都不愿意飞进来。”
乌兰温都尔,汉语意思为“红色的大沙梁”,它是乌审旗苏力德苏木昌煌嘎查最西南的一块大沙地,占乌云斯庆和她的乡亲们赖以生存的整个草场面积的80%以上。“土细沙明色复黄,随时起风集成梁。远望千里无根草,只有马蹄三两行。”这里的黄色沙丘连绵起伏,方圆10公里鸟兽绝迹,是全苏木条件最艰苦、环境最恶劣的地方。
1999年12月1日,在昌煌嘎查村民代表大会上,乌兰温都尔沙地的治理问题被提上日程。乌云斯庆的公公,刚退休的村委会主任、共产党员巴音耐木扣老人主动请缨:“我们一定要治理好乌兰温都尔这片沙地。”在众人的唏嘘和不解中,他承包了4.8万亩荒沙。
“沙漠里种树哪有那么简单。”乌云斯庆望着远方陷入回忆中。乌兰温都尔沙地就像一匹脾气暴躁的烈马,它不经意间掀起的沙尘暴就能让刚栽下的小苗被风沙掩埋或连根拔走,所有的心血在一场大风过后,都会化为乌有。看着这片光秃秃的沙地,当了32年村干部的巴音耐木扣老人心痛得直掉眼泪。仅仅治沙造林一年时间,他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却无半点起色。2000年12月15日,老人带着对绿色事业的无限眷恋去世。